斯嘉麗

科林在最後輕吻在了我的額頭上，我以為自己會沈沈睡去，在漫漫潮水之中，我感覺他的手輕輕地摩挲在我裸潔的後背上。

“你有話要對我說。”他說。

我背對著他沒有應聲。

“現在說也來得及。”他輕笑。

我轉過身來瞪他，他像得逞般箍著我的身子不然我轉回去。他低下頭來與我額頭相貼，輕吻在我唇上。

“你在生氣。”他篤定地說，我要反駁，他更加貼近我的臉，“I can tell from your face……”

我們交纏著彼此的呼吸，我輕輕地瞇上了眼，描繪他的唇，他的聲音像砂礫一樣磨人，但足以讓人沈醉其中。

“說說看？”我輕聲回答，“說說看我為什麽而生氣？”

他調整了姿勢，好讓我舒服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我可以感覺他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將發尾卷繞在指尖，松開而後又卷起。

“Scar.”他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的組織，我曾發誓，當他們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即使這必須犧牲我的生命。”

最後一句話我也曾經對賽琳娜這麽說過，我攀緊他的身，更加貼緊他。“你害怕死亡嗎？”

“曾經有那麽多人為了我的家族而死，如果我連這一點勇氣也沒有，我永遠對不起那些犧牲離去的靈魂。”

“可我害怕失去你。”我說。

科林沒有說話，他靜靜地撫摸著我的頭，半晌我聽見他輕聲說：“bingo.”

我沒聽清，擡起頭來看他，他微微笑著：“所以我猜對了，這就是你生氣的理由。”

我掐上他的腹肌，身下的軀體頓時顫動了起來，他笑著壓下我的手，見我怒目，他委屈解釋：“我很怕癢。”

他緩緩斂去笑容，換上認真的神色，與我的手相扣緊握，“你會不會後悔和我在一起？”

我幾乎是毫無猶豫地就搖頭，他的指腹滑過我的臉，“所以我答應你，這條性命會留下來，是諾丁瀚夫人的。”我又掐上他的皮膚，他趕忙求饒，鬧騰了一瞬後，他將我的手牽制住，“我是認真的。”

“我會為你而活。”他說。

“就算被生擒活捉，我依然會回來，只有看見你我才會安心閉目。”

我攀上他的身子，將手貼在他心口上，看他的眼睛，“You promise.”（答應我）

“I promise.”（答應你）他認真地回看我的眼。

我松開身子要下來，他輕而易舉壓制住了我，手順著背脊下滑，眼裏有狡黠的笑意。我瞪著他，他輕聲說：“在‘上面’其實是另一番風景。”粗糲的大掌已順著腿-部上滑，我找不回自己的呼吸，他在耳畔說：“試試看？”放棄了掙紮浮出水面，情願被暗潮席卷和掠奪。

……

清晨睜眼見所愛之人，是花朵中最迷醉的花瓣，也是樂譜上最美妙的音符。

我們沐浴在晨日裏相擁彼此，熱烈擁吻對方，像擁有無法消耗殆盡的熱情，直到附近的房間傳來更加激烈的響動……

我們停下片刻，而後我擡頭望向墻壁，傾聽一會，說：“是賽琳娜的房間。”他挑了挑眉。

我倒是很想知道昨晚的幸運兒是哪位男子。

“我餓了。”倚靠在他的肩上讓我覺得安全。他擁著我坐了起來，“這會大堂裏或者城堡各處肯定都是躺屍的醉漢，我想我們可以到鎮上去吃早飯。”

我坐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的他套上衣衫和褲子，問：“安全嗎？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出去，不會太過惹人矚目嗎？”

“我得承認我和你的確很惹人註目。”他邊打趣邊走向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氣結，“我是說，海思丁和雅各布的科林……唔……”剩餘的話被堵上，他咬了咬我的唇瓣，近在咫尺俊逸的臉上滿是笑意，“你怎麽有這麽多問題啊？”語氣裏充滿了寵溺和無奈。

我看著他就在上方漂亮長卷的睫毛，說：“我只是害怕出事。”

“有我在，你不會出事。”他與我的鼻尖相觸，很快，伸手將我拉了起來，“再不起床早餐就變成Brunch了，海思丁女孩。”

即使在他面前穿上衣服還是令人難為情，我瞪著好整以暇倚在墻上的男人，“轉過去。”他笑著照做。

“我發現你有被奧提斯逐漸同化成話癆的跡象……”他背著我小聲地說，我拾起桌上的桃木飾品就朝他後背扔了過去，見他被砸中了還依然欠揍地偷笑，最後索性大聲笑了出來。

待我們從房間裏出來，附近房裏的動靜愈加清晰了，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趨勢。我向科林比了個“哇哦”的嘴型，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臉。

可以看見門板在劇烈抖動，看來賽琳娜找到了一個相當……狂野的情人。當我們經過了她的房間，房門居然打開了。

我想足夠讓人瞠目結舌的不是無意撞見他人的好事，而是當事人兩位，我們都認識。

“早上好。”賽琳娜身後的男人神清氣爽，與泛紅臉及脖頸的賽琳娜形成了鮮明對比。

賽琳娜微微脫離男人的束縛，走向了我，柔弱無骨地趴在了門邊上，那幅樣子可謂活色生香。

“寶貝。”她喘著沙啞的嗓音喚了我一聲，“如果你要去吃早飯，順便給我帶上一份，我想我被折騰得快要餓死了。”她在最後微微翻了個白眼。

我吞咽了一下看著她這幅誘人的樣子，還來不及應聲，奧提斯便從她身後擠了上來：“幫我也帶一份，如果不嫌麻煩的話。”

我看著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模樣，耳根有些發熱，只得訥訥點頭，門很快在眼前關上。

“Enjoy……” 我小聲補充。

房內很快恢覆先前的動靜，大有不管不顧的架勢，與這兩人的作風簡直完美相合。我終於挪動驚詫僵硬的身子轉過來看著站在墻角的科林，“哇哦！”我按捺不住這份忽如其來的驚喜，更準確來說是驚訝。

“哇哦！”我張大眼睛，好像只能用這一句來表述我難以置信的雀躍之情。

科林聳了聳肩，“It’s a big WOW。（這的確是份大驚喜。）”他評價道。

我挽上他的手，說了一句，“這下我相信，沒有什麽是不可能了。”

……

我們共騎著安格斯離開了威爾斯堡，來到了靠近威爾斯堡附近的小鎮上。見過渾濁雜亂的威爾斯區，這裏簡直就像書裏一隅僻靜美好的小角落。

科林在身後道：“威爾斯堡裏有多數人的家人都在這裏。這是皇城一帶最安靜的地方，它的存在常常提醒我，不是所有臨近皇城的土地都是汙濁臟暗的。”

他向我介紹這裏一所規模不大的染色廠，鎮上的人多數在那裏工作維持生計，工廠木橋上方有一座巨型水輪，隨著溪水的流動以及村民忙碌來去的影子，讓人覺得如此寧靜的生活是與光明最接近的。“其實也提醒了我奔流堡。”後頭傳來他輕聲的補充。

我想他一定很思念奔流堡，誰會願意離開自己安全溫暖的所在地？只有當那個地方對於他的存在來說已不再安全。

我輕輕滑過身下的馬毛，“我有一天會到那裏去。”

“哎，諾丁瀚夫人。”他愉快應聲。

我笑了出來，“我可沒有答應。”

他向前倚靠在了我的肩上：“可是只有諾丁瀚夫人才能夠到奔流堡去。”

我被逗笑，轉過頭去看他：“誰說的？”

“我說的。”他簡直理直氣壯。

我們打打鬧鬧地穿梭在這幽靜美好的小鎮上，時間像過得非常緩慢，暖陽形成了靚麗的色澤，籠罩在整個小鎮裏，所到之處都像踏在揮灑金粉的草皮地毯上，身後是讓人心安的胸膛和氣息。他不久後就要帶著雅各布的人去圍剿皇家衛兵在威爾斯區外圍的兵營。

“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下來。”我說。他沒有回答，但我想他聽見了，因為環繞著腰身的手臂微微箍緊。

我們找了間生意看起來不錯的小食鋪。我走到攤子前面，看著各式各樣的烙餅，對攤子前忙碌的店家問好，“我想每一樣都來一個，這要多少錢？”

“不用錢。”一道女聲響起，我擡起頭。

一個女人笑嘻嘻地站在那裏看著我，她不再畫著誇張的眼線，臉上也不再有任何粉撲或者艷俗的妝容，即使這樣，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我不禁叫了出聲，“卡地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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